紧巴日子过得习惯了,对于既是老伴又相当于家里大老板的话,三大妈立刻遵命。
阎解成兄妹,自然是纷纷抗议。
阎解放干脆地说:“我拿回来的,就按我刚才说的办。再说,院里难免闹耗子、闹野猫。要是没看住被那些畜生偷走了,我们没吃到只有更生气,更可惜。”
阎埠贵还想阻拦,阎解放等几个孩子坚决不退让。
争执不过,三大妈看着孩子们也觉得心疼:“老阎,今天就破个例吧。”
“自个儿挣钱自个儿花。”阎解旷笑嘻嘻说完,阎解娣赶紧附和。
“这样的话,再也不要说了。”阎解放警告着说,“自立自强是好事,可也不能做得过分。”
“是!”小兄妹俩立刻站得笔直。
阎埠贵见孩子们说得顺耳,就以大家长的做派同意了:“春霞,那你赶紧忙乎吧。”
母亲走去忙碌,阎解放洗手洗脸。阎解娣再央求着,得到阎埠贵同意焖一锅米饭的许可。
这家人屋里屋外地忙乎,来往的邻居们羡慕不已。
各家各户,大多十天半月也难得做点肉吃。因此,大家伙儿的嗅觉都极为敏感。
“哟,他三大妈,不是见你家做过晚饭了吗?”刘海中的老伴二大妈好奇地问。
“嗐,”三大妈随口说着,“解放回来得晚,没什么剩的了。干脆再做一顿,一家人都再吃点儿。”
贾张氏去了趟厕所回来,不禁惊呼道:“哎呦喂,我说他三大妈,你这是干什么啊?!又是炒肉片,又是汆丸子的,这还过不过了?”
这句玩笑话要是平时,三大妈并不会太在意,今天却不成了。
她似乎被阎解放暗暗地鼓舞着一样,大声回话:“平时也不是没钱,那是舍不得。我们家现在有三个上班儿的,我也能接点儿零活儿。伙食好点儿,一家人还能有劲儿多干活呢不是吗?”
贾张氏站住脚,紧盯着阎家的炒锅:“真是羡慕你啊。”
“要我说,老张,”三大妈拿着炒菜铲子,语气诚恳地说,“你们也别光攒钱,给孩子们做点儿好的。”
贾张氏刚要再叹气接话,听见贾梗站在中院的门洞那里,央求着喊:“奶奶,我也饿了,想吃肉!”
不说还好。提起肉来,贾张氏顿觉来了气。
她手指着贾梗喝骂:“小王八羔子!你偷人家鸡吃,害得你妈赔了钱!那得够一家人吃多少肉?!”
“还想吃。”贾梗一边说着,一边盯看着阎家的厨房——那里,源源不断地冒出香气来。
贾张氏还要再骂,三大妈低声劝说着:“老张,回家说孩子。在外面说,孩子没面子。”
答应一声,贾张氏恋恋不舍地离开阎家的门口,揪着贾梗的耳朵,一边骂着一边回去了。
饭菜做得,一家人围拢在餐桌边。
一大盘胡萝卜炒猪肉片;金红色的胡萝卜片和肥厚的猪肉片,都浸泡在黄澄澄的油脂里;
一大盆白菜粉丝汆丸子汤:翡翠一般的白菜,细滑的粉丝,滚圆的肉丸子掩映其中。
面前晶莹剔透的大米饭,这是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美味——大多只能在脑海中,进行不清晰的回味。
这两个菜,是拌米饭、泡米饭的绝佳搭配!
别说四个孩子,就连阎埠贵和三大妈,都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。
“解放,真是你说的那样儿?”阎埠贵凑近二儿子,再次询问。
“哪天您跟我去拜访那位大收藏家,您自己去问。”阎解放赶紧正色回答,“您尽管放心吃喝!我都说了,咱家以后肯定大改观!”
对于古玩的买卖收藏,阎埠贵没有参与过,但耳闻还是有的。
一件不起眼儿的老物件,能值很多钱,他自然也是略懂。
阎解放说得又很认真,阎埠贵不由得不确信。
“解放,今天同意你喝一点。”不再多说什么,他笑呵呵地拿来酒瓶。
阎解成抢在手里,为父亲、弟弟和自己,各自倒满了一杯。
“你们都大了,要为弟弟妹妹做好表率。”阎埠贵说着,举起酒杯。
“肯定会。”阎解成笑呵呵地说。
阎解放当然知道,这个大哥以后凭借着小精明,和大嫂开了个小饭馆。
富裕起来的阎解成,既没有孝顺父母,也就不会为弟弟妹妹们做好榜样。
因此,劳累勤俭一生的阎埠贵,晚年竟然还要以捡破烂补贴家用,好在是受到了何雨柱的照顾。
“大哥,不管咱家过得怎么样,都要像今天这样开心。”阎解成说完,想了想再补充说,“还有即将进门儿的大嫂。”
“那是肯定的啊!”阎解成挺直身子,“只要爸不是管得太严,我也接长不短地买点肉回来!”
总是有了句承诺,阎埠贵夫妇听着很开心。
“可别应了那句话——花喜鹊、尾巴长,娶了媳妇儿忘了娘。”三大妈笑呵呵地说。
脸上一红,阎解成连忙保证:“绝对不会!”
阎解放再对阎埠贵说:“您也总说二大爷打骂孩子不对,说是应该上慈才能下孝。”
“怎么了?”阎埠贵微笑着问。
“您也别对我们几兄妹太苛刻了。”阎解放笑呵呵地说。
“废话!我什么时候对你们苛刻了?什么时候儿没想着你们?”阎埠贵立刻不满地说。
本来想要开口呵斥几句,但此时因为心情很好,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。
稍后,他回忆着说起当初过日子的艰难,连带三大妈一起,都是慨叹不已。
这个时代的父母,大多养活好几个孩子。说到不容易,真的是家家有本难难念的经。
他说得感慨,孩子们听得动情。
“好了,赶紧吃吧。”阎埠贵见孩子们都很老实,心中为自己和老伴感到骄傲。
阎解娣夹起一大块肉,转头看到阎解放示意自己,就赶紧放进了母亲的碗里。
阎解成见状,连忙用小勺舀出两个丸子,送到了父亲的碗里。
阎解旷不甘人后,夹起肉片放在母亲的碗中。
“你们吃吧。”三大妈笑得眼睛弯起,却还是想把肉片夹回去,“晚上刚吃了一顿,我吃不了。”
“吃,必须吃。”阎解旷用自己的筷子,按住母亲的筷子。
喝了口酒,阎埠贵吃了个丸子,笑着说:“还真别老吃好的。到时候儿吃不上,那心里得多难受啊!”
听他这样说,一家人看着胡萝卜炒肉片、白菜汆丸子,都有些揪心,甚至有负罪感。
“无论吃什么,无论环境怎么样,”阎解放看着家人说,“只要一家人和睦,那就是最好的。”
一家人相互看看,纷纷点头认同。
吃喝着,阎埠贵忽然想起来什么。
他用严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,低声发出警告:“解放的事儿,你们谁要说出去,谁就给我从这个家里滚蛋!”
“解放有什么事儿啊?”阎解成大口吃着香喷喷的饭菜,不在意地说着。
“我二哥能有什么事儿!”阎解旷、阎解娣异口同声地说着,眼皮也不抬地继续吃饭。
孩子们都能领会,阎埠贵再看向三大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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